放学路上——张语萱

1.乡村篇
放学之路,六载走走停停, 浸润漫天夕阳,无限好,难忘怀。我细细记下,记下过去的点滴时光。
放学的路上总是热闹的,各式各样的车子横七竖八的停着,大大小小的孩子蹲在马路边翘首盼望。几个好友约好一起回家,三三两两,追逐着,打闹着,嘻笑声不断,汇入街道,汇入小村,宛若分支的溪流。直至夕阳挂于树梢,才人群散尽,重归宁静,而这时,道路才开始一点一点揭开面纱,吐露娇容。五月是最美的,因为有冬青花,白如飘雪,雅如碎玉,宛若初降人间的仙子,挨挨挤挤,羞涩柔美,又好奇地打量着,引人驻足。又有两株杨柳,随风轻舞,韵味悠长。喜欢钻于柳条枝下,就像钻入天然的帘幕,仰头,便是满目绿荫,融合着落日的余晖,像镀金一般;往外看,几块生机勃勃的小田,几个浇水的村姑,炊烟袅袅,苍穹下一片安宁,几群鸟雀掠过,投下细小的影。一切都是温暖的金色,再一看,几个吃饭早的老太早已出来散步了。
我走着,走在放学路上,顺着小道穿过大片的田地,偶有几个身影还在忙碌。初春,这里举目皆为桃花,而到了盛夏,随便敲一户人家,都能要到水灵灵的桃子。穿入小巷,开馄饨店的婆婆早已迎了出来:“丫啊,吃碗馄饨吧!”“得嘞,听您的,来一碗!”一问一答,日日想起,馄饨好吃,微笑慈祥,婆婆系着围裙,招呼着客人,爽朗,热情。来者皆为老客,自然互相寒暄:“好久不见,今儿我请客!”
拐入村道,水杉密密地栽着,枝繁叶茂,早已遮蔽天空。偶有一声鸟鸣,却不知来自哪里。天色暗淡了,一路上总碰见几个同村的老人, 拄拐杖的,带绒帽的,高叫着:“丫回来喽!”音调婉转,像极了村谣。
小村在第二排,总要走挺长一段路,但有水杉相伴着,有老者问侯着,有流浪狗傻傻地跟着,又有家在等着我,怎能不欢喜?
有时,与语文老师结伴归家,她已是近五十的人了,却短发干练,极富精神。她是一位学者,博览群书;亦是一位母亲,帮我渡过难关,指引我前行。回想那情景,我俩一路畅谈,眉飞色舞,不亦乐乎,如今这段时光已成追忆。
放学路上,那人,那事,那景,如夕阳般逝去,沉于黑暗,眠于故乡,但朝阳总会升起,照亮一条崭新的路,更宽,更美,记录着我新的足迹。

2.城市篇

放学的路,走走停停 。一段路,万千景,妙趣横生。
放学的路上总是热闹的,各式各样的车子横七竖八的停着,孩子们站在马路边翘首盼望。几个好友约好一起回家,三三两两,追逐着,打闹着,嘻笑声不断,汇入街道,汇入小区,宛若分支的溪流,直至暗夜降临,才人群散尽,重归宁静,而这时,道路才开始一点一点地绽开笑颜,吐露娇容。路道两旁的梧桐树最是有趣,奇形怪状,却稀稀疏疏的,歪着脖子,扭着腰杆,伸着枝干,还不茂盛,羞涩地展枝长叶,宛若小小的喷泉,又似柔雅的舞者,随夜风轻转着,洒下淡淡的薄纱,变幻着,摇曳着,韵味悠长。时不时几片叶子飘落,却还不甘心,纵情曼舞着,伴着沙沙的余音,缓缓落地。喜欢沿着路灯慢慢地走下去,似乎永无尽头,银光打在身上,伏在马路边,灯下还有几只小虫嗡嗡地闹个不停。最美是雨后,空气中有叶,有花,大大小小的水塘被照得雪白,宛若苍穹婵娟,九尘云汉,星星点点,一踩便水花四溅,如珠钗落地,美玉破碎,诗意盎然。
我走着,走在放学路上,穿过高高低低的居民楼,万家灯火连绵。几个老者蹲坐在门口下棋,一群大妈在小广场上来回跑圈,我在找摆摊的老人,一顶破毡帽,一把大胡须,他的三轮车上,一年四季都不相同,春日糖香椿,夏日奶莲子,秋来桂花糕,冬日是热腾腾、甜丝丝的烤红薯,握一个在手中,足以温暖整个寒冬,仿佛连空气都是温暖而香甜的。末了,他总是笑着喊住我,揭开小蒸笼,摸一把花生塞给我:“可好吃呢,多吃点,不费钱!”又憨憨地笑了起来。往前走,电线杆上还停着几只鸟儿,宛若一个个木呆呆的音符,见了人来,扑棱一下飞走了,还有几只狗,成群结队地躲在阴影里,汪汪叫两声,又没了胆量,呜咽着没了声息。
除了街道,小区就在眼前,几个少年骑着单车风一般过去,留下一串笑声,行人三三两两,多是一家三口,在林荫道上散着步。不知何处,又传来了一阵琴声,在寂静中飘荡。
放学路上,那人,那事,那景,如夕阳般逝去,沉于黑暗,眠于故乡,但朝阳总会升起,照亮一条崭新的路,更宽,更美,记录着我新的足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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