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好的作品--作者:黄张弛

阳台上堆满了很多纸板,塑料瓶等杂物,他房子里的物品格格不入,但这些,外婆眼里,这些都像宝贝一样,有时我不禁纳闷,这难道是外婆最好的作品?

外婆已是花甲老人,她闲时便在小区周围拾垃圾。她经常说:“在家里闲着也是闲着,不如拾些纸板卖些钱”。外婆骨子里,就是一个闲不住的人。

一天早上,外婆叫醒睡梦中的 我,“我去把纸板先卖了啊,等会回来!”我见她急忙要走,便拽住她的袖口,说:“您昨晚什么时候回来的啊?”她微微一笑,我从那一笑中,看到的是一对黑眼圈笼罩的眼睛,还有满是皱纹的脸。看到这,我也不再问了,穿衣起床,隔窗观望,只见一个佝偻的背影,费劲地捆着纸板,汗珠不停地从她额头上渗出来,有时她笑得像个孩子似的,最后把纸板捆在自行车上,缓缓推行,渐行渐远。 倚窗,外婆的笑回荡在我耳边,那像是丰收的喜悦。在她眼里,一堆纸板就像是一卷美丽的纱布,这在以前的饥荒年代是多有用处的啊!

阳台里的垃圾被外婆一次次运走,也越来越空荡了。外婆一次次流汗,又一次次地笑了。待她最后一次回来,已是下午。她手上多了一些钱,便小心翼翼地收起来,高兴地说:“又卖了一百三十七元钱!”我不禁问道:“您今年卖了多少钱啊?”  “大概八千块。”,外婆自豪地说。我震惊了,那又是推了多少趟自行车啊,又流了多少次汗水!

外婆的作品在阳台里轮换着,转眼间,过年了,她特意给我包了个红包,悄悄地对我说 :“这是给你的压岁钱!”。我数了数,竟有两千元!“不行,这我不能收!”我说。我心里明白,两千元是外婆至少劳动三个月的心血,外婆仿佛将她最好的作品,折成一只只红色的纸蝴蝶,飞进我的心里。外婆老了,已经干不了太多的活了,而我,想劝她不再拾纸板,这样我便能多陪陪她。

我退回钱,说:“外婆,这钱您自己留着吧,以后不要去拾垃圾了,辛苦了!”外婆佯装生气地把钱推回给我,说:“这钱,外婆愿意捡垃圾卖钱来给你,快要上学了,可以买些学习用品,你就收着吧!”她说完又不禁解眉大笑:“你看,过节了,会捡得更多!”

我似懂非懂,最好的作品在外婆的手指间流动,或许,在她心里,为儿孙们尽自己的力量,也是希望儿孙们能有出息,或许,我们才是她最好的作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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