成长路上的阳光—— 夏雨欣

那份清幽与日月散淡,都陷于清亮的山河中,让人个个不能自拔。  ——题记

每个事物的存在都是在证明另一个事物的存在,因而,我证明了你来过这个世界,你告诉了我植物界的纯真及静谧。

一顾,倾城。一个人的时候,生是满目碧绿,看山绝色、看花倾城。初见之时,误认粉桃,日久知杏。它就是照亮了我成长中一小段路途的阳光。

只是一棵杏花树,一棵在外公家门前的树,它就在那儿,只是站着,就滋润了年华。那个时候,尚小,虽不懂事,惟整日围着这棵还只开了花骨朵的杏花树下转。“美”对人仿佛天生有一种诱惑力,吸引力,正是这种情感,人们才想要去追求美、拥有美。每逢中午,外公闲暇之时,搬出一把竹椅,在石制的桌旁晒晒太阳,尽显怡然自得之态。我便常一个人自己玩耍,没有约束,也挺快乐的。那年,杏花未开,便含遗憾离去。

几年后,再次来到这方净土,时间似乎被计算好了一样,刚来没有几天,杏花就开了!我真是满心欢喜。盛开时的杏花,艳态娇姿,繁花丽色,胭脂万点,实是占尽春风。它亦不自知,一开起来就发狠了、忘情了、没命了,太意兴阑珊了。太放肆了。一点也不内敛,一点也不温柔。嚣张得霸占整个春天,想要这里的每一寸空气。我不自觉睁大双眼,静悄悄走进,外公就跟在我的身后,亦不语。这杏花,粉嫩得真让人不好意思去指责,亦可爱到了极致,思绪缱绻其中 ,目光已离不开它了:会有人去指责美好吗?没有,也不可能会有。娇艳的杏花与深褐的树干结合,多了许古色古香之意。我回眸,问道:“是外公老,还是这棵树更老呢?”外公只是笑笑,笑容却仿佛要溢出来了。没心没肺的,杏花盛开了,

“道白非真白,言红不若红,请君红白外,别眼看天工。” 在杏花树下待了几个月时的这段时间,杏花开始变色,尽管含苞待放时,朵朵艳红,放纵潇洒,随着花瓣的伸展,色彩由浓渐渐转淡,直到谢落时就将会成雪白一片。它安静了,光阴亦清淡了,这种清淡也许才最长久,淡淡的,如一场清凉的风,扑在脸上,不觉得,却难得。永远记得那一天, 漫天杏花纷纷扬扬地洒,飘舞落地,留下满地的纯白,好不令人心疼。踏着绝美的舞步,归于尘埃。我只是定定地站着,呆了。外公也只是看着,极静地待在一旁,不动。风过境,无数花瓣飘飘荡荡的凌空而下,飘摇曳曳,一朵朵,一瓣瓣,牵着一缕缕的沉香,沁人肺腑,醉了谁… 是大面积的忧伤,一片,又一片——凛冽到铺天盖地了。短暂地燃烧后,它收起了一颗已成灰烬的心——零落成泥散作尘,香如故。

外公微微叹气,喃喃道:“杏花不是薄情,它只是盛开的太没心没肺了,忘记了收敛,也绝不是古人口中的‘美酒一杯花影腻,邀客醉,红琼共作熏熏媚。’啊。”心想:这样心醉的花落外公应该看过太多次了吧。 “该回去了!”父亲喊道。我一惊,匆匆与外公告别后,我抱了一下这棵树,这棵开得忘我、凋得怅惘的杏花树,在我儿时孤独时陪伴我的植物朋友。车开动,外公站在这棵杏花树下,挥挥手,直到那棵杏花树消失在我的眼前。

今年,你也开花了吗?你还是开得那样烈,又那样纯吗?你亦一定从未后悔过,有过这样的花期,有过这样的美丽·······

而我将这段成长中的阳光,小心翼翼地放好了,放在了只有我们知道的地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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