物微情浓

一竿细长的竹制笔身,“几点粽黑的木印,古朴而不失典雅,由内逐外凸起的笔尾,一根深褐的绳系起整根灵魂,柔软,顺滑的羊毫,质地均匀,摸夹使人感到身心舒畅,你被它绵软地扫空了心中阴云。笔杆上写着“中書畫皆宜 思遥筆荘”
这是我小学时的书画老师送我的。他是个光头,嘴唇很厚, 唯一的优点是他手不抖。
一次,我早到画室,我从半开的木门缝儿中向屋中望去,一个肥硕的身影依在一面白墙上,左手端着调色盆,右手提着支羊豪,他临了沾盘中的黑墨,大笔一挥,大臂挥动有力,带动小臂,手肘轻微抖动,那浪毫在雪白的墙上舞动,他用手肘上下滑动,一条肚白尖黑的小丘就物显维形,他用大笔大勾出一幅轮廓,他把笔在水桶中浸没,换上一支细长的狼毫,用手捏紧那笔杆,细细地在大画上勾描,笔头似被他操控,可以随意弯曲成他想的样子。我轻轻推门而入,他没注意,手中的精细活儿还在做,我走过去,抬头看着他。“你来得挺早!”他微微扬起嘴角,说,我反被吓了一跳。“嗯。”“去拿支毛笔。 过来帮我。”他放下调色度,指了指台上的挂笔。我忙跑过去取,挑了一支羊毫,在桶中浸水,沾沾墨,来到他身旁。
“你画一条溪流,岸旁画几棵树。”我紧张地提笔轻轻地在墙上划过一条曲折蜿蜒的溪流。我手抖,画树干总不是直的,总会顿一个点或一点不直,很丑很不自然。我望着这条曲折的线,内心惊慌,我眼神中充满慌乱。他用温柔的目光送向我,他拿起我的笔,缓缓地由上而下划着,说:“如果不适台侧锋,你可以,把手微贴在墙上,坚直笔,慢慢由上下来,”我重接过笔杆,学着他,紧握笔杆,画上一备有线,我欣喜地望着他,他用手摸了摸我的头。“真棒!”
我同他一起完成了这幅画。他把这支羊毫送给了我,叮嘱我:“你要好好对待这支笔, 对待中国书画,我希望会有更多人爱上书画,你要加油,手抖没事,心不可移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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