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间小温——潘映羽

温如那般春雨,滋润人心;温如那般暖阳,光洒大地;温如这般外婆的呵护,爱意泉涌……
初春的天还不算暖和,尚带一丝寒意。路上一老一少结伴而行,是戴着帽子的我和没有戴帽子的外婆,就这么走着。
路上的车很少,我便不再那么小心,时而踢踢石子,时而伸手拉扯那刚冒芽的枝叶。“当心着点。”外婆说道。我不以为然,仍旧我行我素。
突然,我感受到外婆轻轻地拉住我的手,跟我调了一个位置。这样,我就走在了有障碍物,车辆无法通行的里边,外婆则在外边。
那一排排枝丫交错的树挡了我的眼,坏了我赏景的兴致,便没好气地抱怨道:“你这是干嘛呀!?”外婆说了些什么,我听不清,便脱下帽子准备让外婆重复一遍。她立刻把帽子 又戴在了我头上,然后贴近我的耳朵说:“我习惯在外边了。”我一怔,内心一块最柔轻的地方好像被戳了下。
我知道外婆没撒谎,是真成习惯了。
从我学会了走路,与她一起散步时,她总把我往里边赶,离那急速的车流远远的。这就是个定律,仿佛本就该这么走,因为与外婆在一起只能这么走,我走了多少年,她护了我多少年。小脚印里边,大脚印外边,那车轮胎深深的印迹带着泥土,风与汽油的混浊就正好落在大脚印的旁边,而不曾触及小脚印。
亲人之间说不出什么海誓山盟,外婆只会用她那简单而朴实的方式守护我,用她的一辈子。
我用小手裹住她稍大的手,裹不住便用两只小手一起裹。那双大手有一丝凉,掌心的余热却很暖。
我回头望那些脚印——那些路上和岁月上的痕迹:有一天,我的脚印会比外婆的还要再大些,然后就该由我护着她了。路上一老一少结伴而行,是被外婆守护的我和我想守护的外婆,就这么走着。那脚印刻在这人间,一份专属于我和她的小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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