爷爷的手掌——赵滢儒

记忆中,爷爷是个带着农民特有的朴实的老人,灰白的发,棕黑的肤,瘦长的身躯,貌不惊人,脸上却总洋溢着和蔼的笑。

因常年劳作,爷爷的手被镀上了太阳与土地融合的光泽,棕黑而干枯,却从未失去它生来就有的大和厚实。小时候,爷爷总爱把我的手拉到他的掌心比一比,小孩子的手新生的,白嫩的,同他掌心的棕黑粗糙一对比,一下子刺眼起来,显得爷爷的那只大手掌更加的坚实沧桑。

蹒跚学步的时候,爷爷总是牵着调皮的我去田野里玩耍。我蹦蹦跳跳地走在坑坑洼洼的泥路上,却从来不用担心会摔倒,因为我知道爷爷的那只大手掌总会带着不灼人的温热,牢牢地牵住我,让我安心又温暖。花开花去,燕去雁来,观云卷与舒,闻果香阵阵,看麦浪层层,寒暑交交替替,爷爷就这样一直牵着我走在这条没有尽头的乡间小路上。

时光太瘦,指缝太宽,长大后的我要离开爷爷家,来到城市里生活。临别的那天,爷爷又拉过我的手,一如从前那般放在他的掌心,伸出另一只手颤颤地摩挲着。眯着眼睛,拢起眼角的皱纹,语重心长地对我说:“长大啦,长大了这手要将笔杆抓稳了。”我点点头,忍住眼中的泪花,含笑对爷爷说:“有空的时候,我一定会回来看您的。”爷爷也点点头,送我上了汽车,怔怔地看着汽车绝尘而去,逐渐消失在远方。

如今,每到节假日我就会抽空回去看望爷爷,虽然现在爷爷已经没有精力牵着我再去田野玩耍。但那双手却一直如儿时般粗糙而又温暖,如缠绵的春雨,细细地滋润了我的心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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