过往——薛佳莹

我希望,一切都变得很慢。在那一刻,一切都静止不动,犹如漫进大气中肉眼看不见的时间断层。
盛夏的暑热难耐,在过往的记忆中是没有的,那时的盛夏,有蜻蜓的陪伴,木桌的相守和老人的细语。过往的盛夏,因为这些,变得美好。
蜻蜓的陪伴
“小荷才露尖尖角,早有蜻蜓立上头”,尽管家乡没有荷花,蜻蜓也一样是夏天的精灵。
盛夏下雨前的院子里,必会低低地飞着许多蜻蜓,它们不停地扇动着翅膀,似将这燥人的暑气一下子卷起来,向人脸上扑过去。过往的时光里,总有一个傻傻的我这样想:蜻蜓是来报信的,让家里人赶快收衣服啦!
我也会捉蜻蜓玩,用手扯住蜻蜓的翅膀,轻轻一拉,放在盒子里玩。但自从姥姥说,蜻蜓会痛的。我小小的心里生出一种怜悯。从那以后,我更愿意看蜻蜓在院中自由自在的飞,也不愿捉蜻蜓来玩耍。
过往中的蜻蜓啊,你们还好吗?那些盛夏的陪伴,那些我们一起度过的时光,都成为了过往的美好。
木桌的相守
木桌很老了,带着过往的颜色和气息,没有精致的雕花,只是一张普通的木桌,笨重,却是盛夏乘凉的必备用品。
夏夜是迷人的,从黄昏开始吃晚饭,落日摇晃的光温柔地飘荡开去,落在木桌上,透明的深沉橙色,娟然如拭的纯粹干净,木桌仿佛套上了橙色的滤镜,带着神秘,站在黄昏里,安享着时光。
撤去锅碗瓢盆,我坐在木桌上,仰望着天空,旁边有姥姥扇着蒲扇,为我驱赶蚊虫。有时,我也会去追捕萤火虫,装在袋子里,和木桌一起欣赏。
木桌啊,你与我的相守,我们一起欣赏的萤火虫,这些记忆碎片,在过往中那些被日色修饰黄昏或是被萤火虫点染的夜晚,闪着蜜色的光。
老人的细语
老人们,是盛夏的主角。他们白天在田间照顾蔬菜,晚上摇着蒲扇,拉着家常。
或许星光璀璨的夜晚,才是老人的休息时间。老太太的声音,略带沙哑,软软的,被晚风扯得稀薄绵长。我坐在木桌上,听着那些或悲或喜的家常,似雕塑般静默着。
夜深了,各家各户撤了桌椅回家。我趴在冰凉的竹席上,耳畔还回响着老人们的细语,伴着姥姥的蒲扇,沉沉睡去。
老人们的细语啊,是夏天夜晚的回忆,那些欢笑,那些评论成为过往盛夏中的风景。
蜻蜓,木桌,老人,你们让无数来自过往岁月的记忆碎片纷纷飞扬起来,在盛夏时节里,闪着温柔的光,融入夏天的日色,过往的盛夏,由此,变得美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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