提醒——李家伟

时光的沙蚀尽往昔记忆,我却始终难以忘记你的提醒——题记
春日将近,伴一道春华,迎一渚花香,我和奶奶踏上了归家的路。
多年未曾归乡,现代化的气息早已渗入了这偏僻的小山村。一路上,放眼望去,尽是美丽的小洋楼,映衬着身后青苍的山野,如绿色幕布上点缀着的宝石,令我不仅为家乡的变化而欣喜。
而身边的奶奶却只是呆呆地望着西北的天空,浑浊的眸子里略泛一丝微黄,痴痴地望着,像黄昏中的一只倦鸟。低沉的嗓音不时响起:”孩子,还有多远才到家?”这沉暮的音,犹如一句句质问,却也更像一句句提醒,更掩着无尽的失落与怅惘,令我不禁疑惑起——奶奶的提醒到底有何意?
近了,近了,随着车子的行进,老屋的轮廓渐渐浮现,渐渐清晰,遥远的记忆渐渐萦绕,直至它清楚的呈现在眼前。
也不知是多少年过去了?老屋真的老了,墙角的白漆早已剥落殆尽,露出了块块红砖,像一块涌着鲜血的伤口,窗沿下,厚厚的尘将曾经的记忆掩藏起,庭院中也已杂草遍地,颇有“几分苔痕上阶绿,草色入帘青”的意味。整座屋子犹如一只在风雨中飘摇不定的瓦罐,令我不禁为之叹息。
这时一道身影闪过眼帘,竟是奶奶。她迈着略显沉重的步子向老屋冲去,推开了古朴的大门,操起了那尘封许久的农具,轻轻掸去了窗下的尘土,铲尽庭院中的杂草……汗水浸染着她的银丝,朦胧中隐着一丝笑意。此时此刻我中提出了心中的疑惑:“奶奶,我们只是回来看看,又不常住干嘛去打扫这破瓦罐屋?”“孩子,你会懂的,这才是家嘛。”奶奶挽起发丝,略显轻快的回答着我。犹如一句深刻的提醒,我呆呆地伫立着,好似明白了些什么。却又总难体会此中深意。
夕阳渐渐西沉,晚霞染红了天。奶奶方才停下,静坐在灶台边,望着着一如当年那般整洁的老屋,缓缓升起灶火。“是啊这才是家嘛。”奶奶的声音复又响起,一如这灶火般热烈,充满生机。
望着那袅袅炊烟中的苍老身影,不觉间我早已泪拆两行。此刻,我终明白奶奶的提醒——无论身在何处心归何方,在那遥远的地方,总有炊烟升起,总有一个故乡,静伫风雨,不管破旧与否,始终为我们的心洗尽铅华,我们要做的,便是它掸尽尘土。
晚霞中,她的身影像从远古走来,提醒家的方向,我将铭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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