愿你安好 蒋卓

今天回来的时候,刚上车,发动机轰隆一声响,车子往后退了一段距离,就听见咯噔一声,好像撞到了什么东西。一旁的阿姨神神叨叨地说:“不会撞到狗了吧。”我笑着说:“不会,要不然怎么狗会不叫呢?”她有点不相信,打开车门往下看了看,就见她朝屋内大喊:“来人啊,狗被压了。”我有点不相信,害怕地朝前望了望,硬是愣了好一会才颤颤巍巍地下了车,浑身都打着抖。那是一只很小的边境牧羊犬,才断奶几日,圆滚滚的身子,黄白夹杂的毛色,两朵肥肥肉肉的耳朵,煞是可爱。一分钟前,它还傻不愣登地咬我的裤子,啃我的鞋子,而现在,它却成了…叔叔看着一旁焦急的阿姨,从一旁抽出一个纸箱子,有些厌恶地拎起这只边牧,放进纸箱子。它还只是个孩子,甚至都不会叫。它躺在地上时,我现在还忘不了它那有些幽怨和无辜的眼神,伸着短小的舌头,甚至都没有喘气,扭着头,静静地躺在地上,连哼都没有哼一声,就被“打包”装进了纸箱子,还用胶带封了起来。呵,这是给了它多种死法的选择啊,是想痛死还是想闷死。“没事啦,下次再抓一只给你就是了。”叔叔安慰着阿姨,抱起箱子,往外走,走进黑色的夜里。等惊魂未定的阿姨再次发动汽车走时,叔叔两手空空地回来了。开出去不到一分钟,在一盏路灯下面,发现了那个黄色的纸箱子,一条逝去的生命。我趴在车窗上,为这个远去的生命祈祷。 我跟它相识不到两个小时。路上阿姨和我唠了几句内容大概是:狗太傻了,车子发动还钻在车子底下,还不会叫。每句抱怨后面还带着一声幽怨的“哎”。 我并不是一个有多么疯狂热爱宠物(狗)的人,虽然死在我手上的狗啦,仓鼠啦,鸟啦也不少,家里人也反对我养宠物,好像每个人都只有三分钟的热度,当一只狗抱回来的第一天,围着它团团转,为它做这个做那个的;第二天的时候开始嫌弃它身上的臭味;最后它再脏也不会帮它洗一下。这是一个我经历了许多次的过程。每当看见养了一只很久的狗被送人时,虽然嘴上不说,但心里真的很难过,现在想想应该庆幸,至少它不是死在我的手上。 狗可能并不是一个多聪明的物种,可能它会流着哈喇子歪着头朝你要吃的;也可能它会朝着你红色的鞋子吠上几声,甚至啃几口;可能它会疯狂撕咬家里的枕头,毯子,拖鞋,把里面的绒抽出来;可能它会在你的柜子上,桌子上,甚至马桶上留下“爱的痕迹”…这也许是它表达对你的爱的方式吧,它也不会在你心情不好的时候离开你,不管你需不需要它,它永远待在你身边,听你讲话,用那无辜的眼神望着你,渴望着食物。可能狗真的是人们最忠诚的伙伴了吧。 一只狗最大的梦想,也就是遇到一个正常的主人了吧。不需要多有钱,不需要多么昂贵的屋子、狗粮,不需要活着当玩物,死了当食物的那种人;只要饿了能给根骨头啃,渴了能给口水喝,偶尔能牵着出去散散步,脏了洗一个澡,做一个称职的“铲屎官”,这只狗简直比我都幸福了! 但又有多少这样的人。 那些在网上被曝光用铁棍敲死狗,开水烫狗的人,少么。说真的,人类什么都吃,但我最不理解人类吃狗。那些个很爱狗的“专业人士”在饭局上照样拿着狗骨头啃着津津有味。我今天才知道,狗几乎什么都吃,甚至连翔都敢吃,唯独有一样东西不吃,甚至连闻都不敢闻,那就是狗肉。 我写这么多,只是想说,如果你养不起一条狗,请不要把它带回来,糟践它,辜负它的爱,它只能短暂的陪你一辈子,没有人知道它的一辈子有多长,它会珍惜活着的每一秒,尽管是吃了睡,睡了吃,它会用心去爱你,不管你怎么对它。 所以,如果你付不起这个责任,请你放手。 不知道那只边牧的尸体冷没,愿你在天堂安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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